白崇禧打仗不死板，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出奇兵，打法很是靈活多變，讓他的對手很是頭疼。現在他能對空軍取得的勝利雖然很是高興，但又能對形式保持清醒的認識，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從這點上看，白崇禧能在風雲變幻的華夏政壇上縱橫多年而屹立不倒，這絕非僥幸啊。

想到這裏，柏井然把原本要說出口的一些規勸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問道：“白長官，那麽我們還繼續派空軍對日軍進行轟炸嗎？”

白崇禧是什麽人啊，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柏井然心裏打的小算盤，他看了柏井然一眼笑問道：“怎麽？你是擔心我給空軍太大的壓力嗎？”

柏井然很誠實的點點頭：“是的長官，雖然我們的空軍力量乍看起來還不錯，但畢竟規模還是太小，眼下我們只有兩個師。空一師要駐守廣東，空二師留了一個團在江西，福建多了點，但也只有兩個團。如果過度的使用空軍，我怕會使得飛行員們太過疲勞，這樣的話就會很容易出事的。畢竟空軍不比地面上的步兵，在空戰中如果因為疲勞而導致哪怕是短短一秒的操作失誤就會導致機毀人亡的！”

“哦，還有這樣的事？”白崇禧不禁有些愕然，陸軍出身的他不知道空軍還有這些講究。在他看來，當兵的累點那就不算個事，否則還當什麽兵啊，在家裏當少爺好了。

看到白崇禧驚訝的樣子，柏井然就知道白崇禧對於空軍的了解還是太少，不得不解釋道：“白長官，空軍屬於技術性很強的兵種。對於我們陸軍來說，一場仗打上三兩天甚至十天半個月的那實在是太平常了，可對於空軍來說，真正的空戰一般也就十來分鐘，能打上半個小時就算是非常久了。因為在空戰中飛行員需要耗費的精力和力氣要遠超陸上的戰鬥，在這種激烈的戰鬥中，飛行員只要一個動作做不到位或是一個反映不及時，那麽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所以一場戰鬥下來飛行員的體力消耗是非常驚人的，一名飛行員一天能出動兩次就是不錯了，再多的話飛行員就受不了了。”

“感情還有這個講究啊，我今天還真是開了眼了！”白崇禧今天算是開了眼了，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本我看著咱們有近兩百架戰機還挺多的，現在看起來咱們的飛機還是有些不足啊。”

說完，他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心裏想著是不是再向蘇瑞打一封電報，請他再派些戰機過來。柏井然看到白崇禧的神色，哪裏不懂這位白長官在想什麽呢，他趕緊說道：“白長官，您可別再打空一師的主意了，空一師那可是要鎮守廣東的，咱們的家當可全在那裏了，如果廣東有什麽損失咱們可就成了每根的浮萍了！”

看到柏井然著急的樣子，白崇禧撲哧一聲笑了，他指著柏井然說道：“你放心，我知道這裏邊的厲害關系，我不會打空一師戰機的主意的。現在我在想，廣東那裏應該還有轟炸機吧，能不能再調派幾個中隊過來，這樣以一來我們也可以加大對日軍轟炸力度不是。”

聽到白崇禧不是在打空一師的主意，柏井然也松了口氣道：“這個倒是可以，不過對於空軍這塊職部也不太清楚，這一塊還是鄭總指揮最有發言權。”

“你是說鄭少愚吧。”白崇禧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緬懷之色，“我聽說這小子在跟忠信老弟之前只是一名少校，沒想到現在都成了空軍總指揮了，這世上的事情就是奇妙啊！”

一旁的柏井然對白崇禧的話也深有同感，想當初在南京戰役的時候，他不也只是一名中校嗎？現在三年過去了，他也連升三級成了堂堂的一軍之長了。看來在華夏，想要升官除了有真本事之外，第一緊要的還是跟對人啊，否則你就算是苦幹一輩子也就是個勞碌的命。

想做就做，白崇禧很快就讓通訊參謀向蘇瑞發去了一封請求增派轟炸機的電報。半個小時後，廣東司令部回電，下午就會有兩個司徒卡俯沖轟炸機中隊飛抵福建機場，並從空一師抽調一個飛行團增援福建。

接到電報的白崇禧心中大喜，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蘇瑞會這麽大方，但心裏有了底氣的他立即就對駐福建境內的空軍下達了繼續全面轟炸日軍陣地的命令。在白崇禧的嚴令下，閩清、南平的上空又迎來了一場場激烈的空戰……

夕陽的餘暉輕輕的揮灑在了大海上，將原本碧綠色的海水映成了一片深藍色，幾只海鷗在距離海面十多米的低空盤旋著，不時發出幾聲響亮的叫聲。

一支艦隊慢慢的開了過來，這是一支混合艦隊，中間是兩艘航母，它們在十多艘軍艦的護衛下正在慢慢的調整著方向，最後變成了迎風行駛。很快，天空中多出了許多小黑點，很快這些小黑點就變大起來，它們朝著艦隊的方向飛了過來。直到這時，人們已經能看得清天上的小黑點的模樣了，它們是二十多架零式戰機和十幾架九七式艦載攻擊機。

看著慢慢靠近的飛機，航母上的地勤人員並沒有如同出發時那般歡呼雀躍，很多人反倒是垂下了頭，因為這些戰機的數量比起出發的時候明顯少了不少。

“一、二、三、四、五……三十三、三十四。”一名地勤軍官慢慢的數著回來戰機的數量，他一邊數，一顆心慢慢的沈了下來，兩個小時前出發時有五十七架戰機，現在只有三十四架。經過很簡單的換算就知道又有二十三架戰機被華夏人擊落了。

“司令官閣下，我們不能再派飛機增援陸軍了，這幾天的空戰我們已經損失了近五十架飛機，如果再繼續派戰機增援的話，恐怕就連我們自身的安全都成了難題了！”

在赤城號航母的會議室裏，赤誠號航母的艦長山田定義大佐對此次護航編隊司令上野敬三中將苦苦哀求著，“司令官閣下，我們護航編隊的任務只是護送陸軍那些泥腿子從豐田來到福建，大本營可並沒有說讓我們和他們一起作戰啊。”

此次護航編隊共有兩艘航母，分別是赤城號和蒼龍號，兩架航母合起來做能攜帶的戰機不過一百五十架左右，現在損失了四十多架飛機，那就意味著它們的戰損比例已經快達到三分之一，這個戰損比是非常驚人的。

尤其是飛行員的損失更是讓山田定義心疼，航空兵尤其是海軍航空兵的培養是非常不容易的。可以說，海軍航空兵的培養要遠比陸軍航空兵的培養要覆雜，他們不但要學會陸軍航空兵飛行員們所要學會的一切知識，而且還要學會在狹窄的甲板上起飛和降落，尤其是在覆雜的氣候條件下起降的技巧，否則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一名合格的海航飛行員。

可是時間僅僅過去不到五天，它們就損失了三成的飛行員，這樣的損失是山田定義所無法接受的。

看到上野敬三依舊是有些猶豫，山田定義急了他急切的說道：“司令官閣下，帝國的海軍航空兵力量是非常寶貴的，他們應該在遼闊的大海和美國、英國或是蘇俄的艦隊爭奪制空權，而不應該在陸地上為了和敵人爭奪那些豆腐塊大小的陣地而拼命，那是陸航的人應該幹的活！”

上野敬三嘆了口氣說道，“山田君，你是知道的，大本營給我們的命令協助陸軍和支那人爭奪沿海地區的制空權。可現在看來，至那人空中力量的強大遠遠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我們擅自撤退的話岡村寧次那家夥肯定會向大本營告我們一狀。”

“那就讓他去告好了！”山田定義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們已經為此付出了近五十名帝國勇士的性命了，他還想怎麽樣？難道要把帝國寶貴的艦隊全都折損在這裏他才會善罷甘休嗎？”

上野敬三閉上眼睛沈思了一會又問道：“山田君，有時我真的想不通，支那人是從哪裏弄來這麽多先進的戰機的，而且這些戰機全都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新式戰機。有時候我都在懷疑，至那人能不能在一夜之間就能變出一支龐大的艦隊來和我們進行決戰。”

山田定義搖頭道：“司令官閣下，我認為支那人的戰機絕不會是憑空掉下來的。而且從飛行員的描述上來看，支那人的戰機有著濃濃的美式風格，我估計支那人肯定是得到了美國政府的秘密支持，否則它們從哪來的那麽源源不斷的戰機。”

“哼，美國人！”上野敬三冷哼了一聲道：“總有一天我們要和美國人好好算這筆帳。不過現在嘛……”想了想，才說到：“山田君，你馬上給大崗村司令官發報，就說由於我們的戰機損失過大，需要回國進行休整和補給，至於和支那人爭奪制空權的任務只能靠陸航的人來完成了。”

“哈伊！”

聽到上野敬三終於答應撤離這裏，山田定義心裏終於松了口氣，趕緊離開準備發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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